看著空白的後台發呆好久... 兩百年沒到自己的blog來晃晃了,沒想到竟然是為了要寫這件事情....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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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週前,我們發現妹妹前胸有怪怪的疙瘩,於是請羅醫師在每週例行的針灸治療後,檢查一下。

看著羅醫師慣有的恍神笑臉慢慢淡去,換上漸漸嚴肅的表情,我們的心情,開始往下沉....。

羅醫師說,可能是乳腺瘤,需要更進一步檢查。

我們問,如果是乳腺瘤,會怎麼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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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18歲半了,一年半前就已經診斷出脾臟那邊有腫瘤。

當時,我們已經決定不再做任何動刀的治療。

她年紀大了,讓她安穩、少受點苦的過日子,是我們的決定。

為了讓她舒服,為了避免腫瘤擴散過快,兩年來,我們從兩周針灸一次,變成每周來回新竹台中一次,三週做一次血檢。

 硬下心腸控制體重,食物從鮮食變成肝臟處方飼料,搭配一小分鮮食。

妹妹吃的藥,早上空腹先吞顆保肝,午餐、晚餐前30分鐘先用蔬菜肉湯泡燕麥加上中藥,午、晚餐再吃西藥另加一顆維骨力。

一直以來,我們認定的敵人只有腫瘤,即使它已經從皮臟擴散到腎臟,胰臟... 

乳腺瘤?!?! 那是什麼東西阿!!!! 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??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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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的情況,前胸已經有分泌物了

如果不開刀,接下來就是潰爛.... 

萬物生而平等,最終的路都是一樣的,可是,不開刀的話,就要面臨生命最後的日子,痛苦的承受好不了不斷出現的潰爛... 

聽完羅醫師的分析,沒有考慮多久,我們就問"妹妹的情況可以開刀嗎?"

羅醫師說要看心臟的能力,看腫瘤有沒有擴散,看.... 

總之,本來那天早早就要回新竹,卻因為做了一系列的檢查,讓眾位醫師加班到11點;結果是,妹妹是有能力賭一賭的。

約定好兩週後開刀,我們就帶著妹妹跟拉氏夫妻回家了。

一路上,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。

腦子都是以前一件件事件... 週歲,結紮。約8-9年前,乳腺瘤手術(懷生動物醫院),那時說什麼?過了幾歲好發期?我一直以為,過關了....。15歲子宮蓄膿。16歲肚子腫瘤。現在,又要面對一次開刀,我們家妹太后不是從小就被寵到大的嗎?怎麼這麼苦.... 

我跟拉拔說"我相信妹妹,她可以過這關!我對她有信心!"

拉拔說"以前我們都對妹妹沒信心,結果她過關了,這次,你這麼有信心.... "

回程的路上,又陷入長長的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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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開刀的兩週間,我們帶妹妹回高雄,讓拉阿公阿罵看看妹妹。

拉阿罵不是挺喜歡狗的,除了妹妹。

他們並不知道妹妹將要開刀,在等拉拔開車來接空檔,拉阿罵蹲坐在花壇,摸著妹妹的腦袋瓜,跟妹妹說話。妹妹張著大眼看著拉阿罵,我心裡一陣酸,在心理說" 這絕不是最後一面!

"

除了回高雄,我們的日子沒有多大的變化。

一樣的時間起床,吃飯,跟狗玩,罵狗,睡覺。

我沒有特別的拿出相機來照妹妹,我要相信這不是最後一次!我不要做出訣別的事情!

沒有特別去抱妹妹跟她說一堆有的沒的話,我相信她耳背,可是她很敏銳,不要讓她擔心害怕過這兩週,好像是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....

不過,半夜妹妹起來在房內散步時,我總是會立刻坐起來,看著妹妹在微弱燈光中晃來晃去。一直看到妹妹走回床墊,滾一下床,匱好頭,睡著,才繼續躺下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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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五晚上,除了拉拔早點回家,我兩餐狗飯意外的大方,給了妹妹相當多的蔬菜跟肉,暫時忘記要減肥、控制飲食這些事情。晚上12點後把水收起來,讓拉氏夫妻跟著妹妹一起同甘共苦沒水喝之外,沒有其他不同。

週六,帶妹妹去台中,開刀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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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還沒進醫院,就知道事情不對了。

首次在羅大宇動物醫院前掙扎,不願意進醫院。

首次,我發現羅醫師的表情不會比我跟拉拔好看到哪裡去。他看起來比我跟拉拔更笑不出來....,可能我跟拉拔這兩尊臭臉的給人相當大的壓迫感吧。

我們從1點半開始等,等著抽血,驗血。等著手術室準備。問羅醫師說,有可能順便洗牙嗎?羅醫師認為這樣會拉長麻醉時間,不妥。不過羅醫師說他會看時間狀況,幫妹妹把後面比較髒的部分清理一下,我又得寸進尺的要求,那順便剪一下指甲。 

我一直覺得我的心情是平靜的,拉拔則是摟著妹妹,讓她安心。一直到羅醫師過來幫妹妹打強化心臟的針。

我覺得我的心臟跟冷靜表情,隨著那一針,開始一片一片崩落,呼吸開始緊促。

然後,羅醫師出來,從拉拔手上抱走妹妹... 看著羅醫師抱著妹妹走進手術室,門關上。

我心理一直說著"妹妹,媽媽沒有跟你告別喔!你要醒著出來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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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妹妹開刀的過程,我抱著Ipad心不在焉的亂看,臭著臉。

中間好幾個人來問我拉爺是什麼狗?(干你屁事!我為什麼要理你?誰規定在醫院還要笑臉迎人跟你哈拉?看不出來別人在煩嗎?)

也有那種問都沒問,直接伸手來摸狗的。還有更不要命,一手抱著拉爺討厭的狗種,一手就想過來摸狗頭的!(想死了嗎?要是現場狗讓拉爺嗑了,也沒有手術室給你們急診!)

還有那種直接把狗嘟到拉爺嘴巴前說"沒關係~來做朋友!"(你如果簽了生死狀,被一口吞掉了沒關係,就過來試試看做朋友!)

艮!

好吧!我承認,我心情很不好,我的態度很不好,不過,要是有誰家的狗正在生死邊緣徘徊,你能心情很好,態度很好,笑臉迎人跟人社交,那是你的修養,不是我!

等到了6點多,我聽到了一聲叫聲,我從坐椅上彈起來,跟拉拔說"是妹妹"

拉拔跟我一樣慌亂,他覺得妹妹應該還沒有醒,那叫聲應該不會是妹妹。

又傳來一聲哀痛聲!!我跟拉拔互握著手,是妹妹!!!

看著羅醫師跟鄭醫師(純純)推著推車出來,推車上面蓋著毛巾,看不真切。可是我看到羅醫師的笑臉。。。。

羅醫師,你的笑臉讓我看了想喜極而泣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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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病房陪著妹妹,她很痛,常常發出痛苦的叫聲。

羅醫師說因為傷口很大,還挖到胳肢窩那邊,所以妹妹掙扎動到前腳,都會拉扯到傷口,更痛。

妹妹靜靜的躺了兩個多小時,好像有些恢復了,整隻狗突然大抓狂,硬是要站起來!

我們怕她拉扯到傷口,想要制止她,不過我跟拉拔兩個人竟然無法壓制妹妹!

妹妹力氣超大,硬是掙扎,不得已,我們抱她下地,想說躺地上會不會讓她安心一點,沒想到,妹妹硬是要站著,然後,拖著點滴,想要逃走。。。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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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麻醉清醒後三小時,想要逃離醫院的小狗...) 

半夜三點多,我跟拉拔回到新竹了,終於... 在噗浪上公布妹妹手術成功的消息,然後,狠狠的睡了一場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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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日,拉拔上市場買了兩條一斤的鱸魚,讓我清蒸剝魚肉,帶去台中給妹妹補一下。

羅醫師說妹妹傷口很乾燥,恢復的還不錯。食欲有,體力有,已經散步了幾次(還要限制她的散步),精神很好,不過脾氣變得很差,看到誰碰她都想喀擦咬下去!如果順利的話,週三就可以接回家了!(是怕被狗咬吧?)

 

 

...... 


妹妹切下來的東西,是惡性的

更不好的,可能已經隨著淋巴蔓延

我們做這個手術,雖然有奢望她會因此去掉一個隱憂

不過,卻也不強求

我們對妹妹的責任與愛,是盡可能提供好的生活,讓她無憂無慮,無病無痛,卻不是強留

每次做的決定,只是希望她少受些苦

我的狗友當中,有經歷過小狗得乳腺瘤不斷的發炎,潰爛,小狗每天在清創的痛苦中掙扎,家人神經質的不斷拖地,清環境,消毒

不想讓妹妹遇到這樣的苦痛,所以我們選擇動手術

往後的日子,不管長或短,妹妹還是我們家的妹太后,捧在手心的寶貝

吃好,睡好,開開心心的,可以任性,可以耍脾氣。是我們的承諾,也是我們每天努力要給妹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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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週日照的,妹妹已經可以散步了,後面的TAMAMA小抱枕是我們帶去要給妹妹當小枕頭用的)

這篇文,只是一個記錄,一個心情的抒發。

對於醫療的事情,我不是專家,不是相關科系,裡面所寫的可能有些謬誤,或是參雜了個人的誤解?!?如果,大家對於相關的醫療問題有疑問,建議還是找熟識的醫生或是專家詢問討論。我只是飼主,無法提供任何專業意見的。

決定開刀,用氣麻或是液麻,或是....? 很多細節我們都沒有問羅醫師

因為,我們相信專業,也相信這個醫生的品格與技術

我信賴他會對妹妹做最好的處置,會用最好的東西,該省的,他不會亂花。該花的,他也不會幫我省。

以結果來論... 

妹妹手術順利,18歲高齡手術隔天就可以在醫院晃來晃去散步。長長的腳趾甲被剪掉了。牙齒.... 竟然也清理了,雖然不是像洗牙一樣白的啵亮,不過,黑黑的部分都被整理過了。看樣子羅醫師趁妹妹昏迷時做了不少事情。

手術費用,我不好公開,不過,結帳當天... 

羅醫師答答答答的打著計算機,然後報出最後金額

我跟拉拔一臉"有沒有搞錯"眼神盯著羅醫師

羅醫師被我們看到有點心虛尷尬,好像我們覺得他收太多了

過了10幾秒,我跟拉拔同時說"你是不是算錯了?""你想清楚?怎麼會那麼少?"

羅醫師愣了更久 羞紅臉再看電腦,吶吶的說... "我有打折,去尾數..."

好吧,只要羅醫師覺得沒算錯就好了。這個費用,可是跟當年我們在新竹花的幾分之幾哪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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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開刀的事情,我只有主動跟一個冷血傢伙說。

因為她很冷血,所以她不會給我過多的安慰。因為她很冷靜,讓我可以平靜的在MSN上說完這事。

之後為了取消去台南伴遊,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,陸續的,瑞士太太,onor麻,拉家學妹知道了,幸好,這幾位都是冷靜型的。每個人面對不安與傷痛的反應不一樣,我跟拉拔,可能有些"硬漢"個性。要我哭哭啼啼的在MSN或是噗浪跟大家說... "我們家小狗...巴拉巴拉",我做不到。在一切沒定論結果時,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安慰,我也不會因為別人的鼓勵就勇氣百倍,更不會因為有人講喪氣話就惶惶不安,更不想拉著一堆朋友跟著我們度過這種懸著心,七上八下的日子。

不過,很謝謝大家的關心與溫暖,在聽到妹妹手術成功後給的抱抱。謝謝~這樣對我們家來說,就很足夠了!謝謝!

就用那個冷血的傢伙的話當總結吧

"養生送死,盡力不要留遺憾,其他的不要想太多吧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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